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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匯報 2016年11月2日 龜兔賽跑與翻譯 翻譯有沒有天才?當然有。不過,跟其他所有技藝一樣,天才不可恃。我自相矛盾嗎?不是。以下我試用《龜兔賽跑》這個寓言來說明一下箇中道理。 寓言的內容大家想必耳熟能詳,毋庸細述。我打算借用其中的兔子代表天才,烏龜代表庸才。論跑步速度,兔子的實力遠在烏龜之上,這點相信沒有人會提出異議。那麼兔子輸在哪裡?輸在付出努力的時間實在太少了。 假設兔子的速度是烏龜的10倍,只要烏龜用於奔跑(如果稱得上奔跑的話)的時間10倍於兔子也不止,那麼烏龜便會獲勝。(這個並非科學論辯,其他因素姑且不論。) 庸才靠努力不輸天才 同樣道理用於技藝的學習而言,天才與庸才相比,縱使潛力遠非同儕所能及,一旦恃才傲物,學習毫不用心,便很容易會落得兔子的下場,而庸才只要戮力而為,願意付出10倍、百倍的努力,即使未必能成為絕世高手,至少也能達到中上的水平,應付一般情況遊刃有餘。這個是潛力、努力跟學習成果之間的道理。 以翻譯技藝的潛力而論,語言能力、百科知識、聰明智慧、心思慎密等等都是不可忽略的要素,其中一兩項勝人一籌的不算稀奇,各方面都出類拔萃的已不多見,綜合起來潛力比普通人超出數倍的更近乎不可能,何況十倍!由此可見,即使自問資質平庸,也不要自卑,只要加倍—不是加10倍—努力,學有所成絕非難事,勝過別人與否倒千萬不要執著。 「一萬小時定律」仍有效 實力比同儕略高一兩籌的學生不難碰見,奈何這類學生卻會因為在起始階段容易取得好成績而掉以輕心,漸漸被平庸無奇卻努力學習的同學趕上甚至超越。這種情況實在屢見不鮮,相信在其他範疇教學的老師也有類似經驗。 行文至此本該打住,不過估計有讀者會心中嘀咕,質疑天才不努力固然不會成功,但庸才努力則未必成功。其實不用多疑,因為有人研究過大量所謂天才個案,得出「一萬小時定律」:要成為某門技藝的一流人才,必須經過一萬小時的專門訓練,沒有天才可以例外;只要跨得過這個門檻,就必然成功,毋須是天才。(當然至少必須達到普通人的程度。) 恒生管理學院翻譯學院講師 池威霖 …
文匯報 2016年11月16日 英國脫歐 英語留歐? 英國於6月舉行脫歐公投,贊成脫歐的一方以些微票數勝出。如無意外,英國政府將於明年初啟動脫歐程序。英國脫歐對歐洲以至環球經濟固然會產生深遠影響,這個本屬政經範疇的問題,原來也關係到英語在歐洲的地位。 英語在歐盟向來舉足輕重。目前歐盟有二十多個成員國,官方語言也有二十多種。每當有新成員國加入,該國的語言便會成為歐盟的官方語言(official languages)之一。 換句話說,要歐盟委員會為所有成員國提供筆譯和口譯服務,可以說是個「不可能的任務」。大家想必會問,那麼歐盟各國是怎樣溝通的呢? 英德法皆工作語言 英卻最受棒 原來歐盟委員會選擇以英語、法語和德語作為工作語言(working languages),這是因為歐盟各成員國代表,絕大部分都起碼能說這3種語言的其中之一,即他們出席歐洲議會和歐盟委員會的會議,大多選擇以英語、法語或德語發言。至於會議文件,則可能會以其中一種語言草擬,再按需要翻譯成其他語言。 以某種工作語言發言的時間長短,按推論應取決於以該種工作語言作為母語的代表人數,但事實卻並非如此。根據英國《衛報》(The Guardian)早前進行的調查,在2008年至2012年期間,歐洲議會的各國代表進行辯論時,以英語發言的時間所佔比例最高。 以歐洲議會最大政黨基督民主聯盟為例,該黨共有二百七十多位代表,其中四十多位的母語為德語,在2012年,該黨的總發言時間為428小時,其中以德語發言的時間只有77小時,以英語發言的時間卻達130小時。 習慣或難改 又怕「政治不正確」 大家也許會問,既然歐盟大部分成員國代表的母語都不是英語,那為何以英語發言的時間所佔比例卻最高?原來當歐洲議會或歐盟委員會要討論立法事宜時,負責的官員一般都會以英語發言,他們所提交的文件會以英語寫成,與會代表進行討論時也會說英語。 當英國正式脫歐後,如果大部分代表仍然選擇以英語作為工作語言, 那就顯得有點政治不正確了,但大家多年來都習慣了說英語,一旦歐盟不允許各國代表以英語發言,肯定會造成不便。 國際組織選擇以哪些語言為工作語言,從來都不僅僅是語言問題,還要考慮眾多因素。事態發展如何,大家且拭目以待。 恒生管理學院翻譯學院兼職講師 張敬文博士 …
文匯報 2016年11月30日 中文「肉身」 英文「靈魂」 據英文報章所述,上屆港姐聽到勝出選美有助climb to an even higher social class and may eventually lead to a rich husband這種話後,回應說:I can’t be more offended. 不說對方無禮,只說「我被冒犯」,剛柔並濟,是相當到位的英文,英國人確是語言强者。 武則天在電視劇說:「到了如今,倘若說我還有一點執拗,那就是我不願意看到,大部分敵意的背後,只因為我是一個女人。」文字是中文,邏輯是英文,這種中文肉身featuring英文靈魂的新中文已經大行其道,可見英文無遠弗屆。 iPhone「愛瘋」 YouTube「汝道」? 在香港生活很難不說兩句英語,一來是如武則天般,英文上身而不自知,二來是沒有選擇,絕不是愛拋書包。例如iPhone、iPad等東西,怎能不用英文表達?幾年前考評局批評中文口試的考生發言時,「iPhone、iPad、facebook這類詞語更常在考生對話中出現,中英夾雜情況頗為嚴重」,不少學界中人反駁指局方矯枉過正,認為要學生改口用「智能手機」(這是統稱,意思不同)、「愛瘋」或「蘋果 智能手機」,無異於要學生脫離實際生活,違反學習語言的原則,況且iPhone是Apple官方唯一認可的名稱,怎能山寨充正品? 又如你跟人說「優步」,恐怕沒多少人明白是Uber。還有一大堆叫人啼笑皆非的中譯:YouTube(乳貼、汝道)、WhatsApp(是什麼應用程式、黃色鴨、和合石)、Instagram(照片牆、立可拍、因斯特葛然碼)、Tweeter(嘰嘰喳喳)、HTC Desire X(宏達電慾望X)。 中英文不宜「亂搞關係」 中英文是兩個不同的系統,生活中各司其職,不宜亂搞關係。以前我也談過,英文講make an effort、make a decision、make a choice,有些人硬要直譯成中文,見make便「作出」,一於中文當英文來寫,什麼「作出努力」、「作出決定」、「作出選擇」,愈寫愈見勁兒,「作出」成了最強中文動詞。又英美國人謂bring about something,於是我們什麼也「帶來」一番,「為生活帶來改變」,不說「改變生活」;連天氣報道員也報道「冷空氣會逐漸南下,為我哋嘅氣温帶嚟再次下降嘅情況」,棄用「冷空氣逐漸南下,氣温會再次下降」。 當然,辯證唯物主義(dialectical materialism)指出,歷史發展並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中英靠攏早成定局,不過我跟許多朋友一樣,總是覺得國人穿西裝穿得好看的不多,很難才有個方中信。 恒生管理學院翻譯學院助理教授 李劍雄博士 …
文匯報 2016年12月14日 譯髒話 「比猴子腋窩還要醜」 這不是一篇「政治正確」的小文。粗口大概是每個語言文化裡最引人入勝的元素,充滿想像力和生命力。它是罵人的話,直抒胸臆,情感真摯。有些粗口緊貼都巿脈搏,有的包含歷史文學典故。 粗口恍如倫敦大橋下的塗鴉,破格又犯禁,逼人直視堂皇世界的陰暗面。要讀懂都巿的「秘密」,先要破解這些色彩斑爛的符號。你不忍看,還是要偷偷看;你不願聽,也會悄悄聽,甚至想大聲喊出來。 男性愛貶損 女性玩文字遊戲 英國牛津大學語言中心的主管Robert Vanderplank編了一本小書,名為Uglier than a Monkey’s Armpit: Untranslatable Insults, Putdowns and Curses from Around the World,順手拈來十多種語言的粗口,略略 介紹發音和典故,也品評一番。所選例子純屬個人喜好,一些露骨,一些含糊。有些古代粗口,現在已經無傷大雅。 好些粗口的比喻脫離了本體,人們忘了所指何物。粗口也有模式:咒罵男士戴綠帽,幾乎世界共通;嘲人愚鈍,亦是人之常情。又如,俄語最喜笑人貌寢,土耳其語常拿殘疾作笑柄。男性說粗口,往往貶損同類的性能力,或是誇大自己,很黃很暴力;女性則愛玩文字遊戲,賣弄小聰明,多於實際攻訐。 跨時代地域或「不可譯」 書的副題指粗口「翻譯不了」,為什麼?因為不同語言的粗口,跨越文化和時代,指涉不同,意象難以共通:匈牙利語有一句諷刺人其貌不揚,「像從樹籬背向強拉出來」,作者翻成英語,說是「像由母牛口裡吐出來」,中文讀者還是不容易理解。 翻譯理論家J.C. Catford在A Linguistic Theory of Translation提到,翻譯諺語和格言,例如it’ s raining cats and dogs(現在下着大雨),既徒勞又荒謬,不如作罷。 文學作品裡人物調侃,翻譯時必須留心人物性格與故事脈絡,還有原文和譯文世界的語境。蕭伯納的劇本《窈窕淑女》(Pygmalion)裡,出身貧寒的賣花女嘀咕not bloody likely,當堂唐突了紳士。現今bloody已成日常用語,誰也嚇不壞,筆者看過一些演出,把它改為f字頭的詞,現場觀眾眉毛都不揚一下。 粗口不能亂說,辱罵別人的宗教、種族與家庭,處處不容。可是,光說「正確」的話,瞞着良心,阿諛諂媚,套句時下潮語,真的「難聽過粗口」。 恒生管理學院翻譯學院副院長及副教授 陳嘉恩博士 …
星島日報 2017年1月16日 黑科技與翻譯 黑科技這一詞語源於動漫《全金屬狂潮》,原指超越人類現有知識或科技之上的技術,在現實生活中也可用來指讓人「不明覺厲」的技術或者創新等。不知不覺間,一些黑科技已經滲入我們的生活,翻譯這一項歷史悠久的活動亦受到黑科技的影響。 美國韋弗利實驗室(Waverly Labs)宣佈於今年五月推出號稱為全球首創的智能翻譯耳機「領航者」(Pilot)。「領航者」外觀小巧輕便,與一般無線耳機相似,有紅、黑、白三色,可實時翻譯你所聽不懂的外國語言,如同提供同聲傳譯服務一樣。 目前「領航者」支持的語言包括英語、西班牙語、法語、意大利語和葡萄牙語。韋弗利實驗室計劃於今年夏季至秋季推出更多的語言種類,包括日耳曼語、希伯來語、阿拉伯語、俄語和斯拉夫語、東亞語言和非洲語言。 第三屆世界互聯網大會剛在內地烏鎮落下帷幕。在該次大會上,搜狗公司CEO王小川展示了搜狗的實時機器翻譯技術。王小川的現場演講不僅由語音轉錄為文字,而且還有實時的英文翻譯提供。搜狗聲稱其語音識別準確率超過九成半,機器翻譯的精準度亦達到九成左右。從使用同傳設備的在場專家反映來看,搜狗的機器同聲傳譯速度似乎比現場的同聲傳譯還要快一點。 科大訊飛亦於去年度發佈會上,推出便攜式「曉譯翻譯機」,可實現中英即時互譯。在這些黑科技的衝擊下,有人聲稱翻譯這一職業日後將不復存在,在未來我們已經不再需要同聲傳譯員了,翻譯耳機或者翻譯機將取而代之。 筆者認為,這種說法有待商榷。人工智能的開發確實在翻譯界描繪出美好的藍圖,亦可給人們的生活帶來更多的便利。但機器取代譯員,言之尚早。翻譯不僅是文字的轉換,亦是文化的交流。在很多層面上,譯員的角色還是不可替代的。不過,譯員的工作模式在未來可能不同,機器進行初步的文字處理,譯員在此基礎上加以校正、潤色等。筆者看來也許會是一番「人機共譯」的景象吧。 恒生管理學院翻譯學院助理教授王紅華博士 …
文匯報 2017年1月4日 翻譯推動文化傳播 台灣有位高中生會說8種語言,今年參加梁實秋文學獎中譯英組,更取得台灣「文化部」評審獎,成為此獎項最年輕的得主。根據台灣《自由時報》的報道,黃業棠同學為了訓練自己,平日會以英文、法文、西班牙文翻譯中文的七言絕句和五言絕句。他以優異成績考入美國史丹福大學比較文學系,希望將來能推動文化傳播。 靠練外語有好處 用翻譯學習外語並非新鮮事。一直以來,有人贊同,亦有人批評。反對的人認為外語學習應著重溝通,用翻譯學外語不是個自然的方法,而且翻譯時會用到母語,練習外語的時間會減少,亦會干擾外語學習等等。 支持的人則認為學習外語時加入翻譯練習,會對不同語言之間的細微差別更加敏感。學生做翻譯練習時亦會明白,歷史、文化、社會、語言習慣和表達方式等因素令語言之間很少有完全對應的翻譯。這反而會鼓勵學外語的人多了解異地文化,運用外語時減少依賴母語的形式。筆者認為兩者應該互補,而不是互相排斥。要認識兩種文化的異同,翻譯的確是個好方法。 中埃典籍互譯促兩國交流 中國和埃及元首年初會面,全面落實兩國戰略伙伴關係,共同發表五年實施綱要。綱要中其中一點便是:「雙方對中埃典籍互譯項目取得的顯著進展表示歡迎,敦促兩國有關部門推進該項目,這對在兩國推廣彼此文化、鼓勵翻譯出版活動具有重要影響。」綱要中提到進展顯著,因為典籍互譯從來不是易事。 根據《人民日報》的報道,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李敬澤2015年出席《第二屆中外出版翻譯懇談會暨一帶一路出版論壇》時表示:「翻譯問題一直是中外文學和文化交流的瓶頸。中國不是沒有好的作家與好的作品,但幾十年來中國作品的譯介由數量非常有限的海外漢學家承擔,即便他們不眠不休也不可能承擔起全面翻譯當代中國優秀文學作品的艱巨任務。」 阿拉伯文與中文之間互譯當然不容易。語言系統固然截然不同,但語言符號背後的文化差異才是大問題。翻譯問題雖然艱巨,但對了解文化多樣,促進文化傳播,緩和文化衝突卻很關鍵。 恒生管理學院翻譯學院講師 梁峻朗 …
文匯報 2017年1月18日 廣東話字幕傳神 睇戲更投入 近年電影字幕的翻譯,越來越多採用廣東話,尤其是香港式的用語和本地流行的術語、俚語和所謂潮語等。電影是高度的商業化活動,觀眾是消費者,本地化的字幕翻譯,自然增加觀眾對電影的投入感和享受,從而帶動票房效應,所以外國電影發行通常都有大陸、台灣和香港3個中文字幕的版本,以迎合不同的觀眾社群。 早期「戲橋」講梗概 無逐句字幕 記得兒時看外國電影,一部片只有三數十張字幕幻燈片,並非每一句對白都有翻譯,用的是半文不白的書面語,只可以算是簡述。那時的電影劇情簡單得多,忠的就是忠,奸的永遠是奸,黑白分明;例如戰爭片中的「美國佬」一定勝利,「日本仔」肯定遭殃,其實沒有字幕也看得懂,而且入場時派送「戲橋」,其中有「本事」預先介紹劇情。至於「片上中文」的逐句字幕翻譯,已是上世紀60年代以後的事。 初期的字幕都採用書面語,也就是白話文,外語片和國語片也都如此。也有例外,就是歌唱粵語片,歌詞都用廣東話寫在銀幕下面,不少觀眾看電影時都跟着唱。至於近年廣東話字幕的趨勢,大概可以從語言和社會的改變來分析。 流行文化帶起 網絡世代傳播 語言方面,粵語向來處於劣勢,未能登大雅之堂。其中一個原因是很多字有音無字,不可以完全書寫出來。其實粵語跟其他方言一樣,保存了不少古音古字,近年經過學者的努力,重新在古籍中發掘出一些已被人遺忘的粵音古字。又有很多有心人和學者,創造了不少新的粵音字,填補空白。有所求必有所應,廣東話已經演變為一種基本上可以書寫的語言。 社會方面,上世紀70年代以來的粵語流行曲、港產電影和其他高度影響大中華區的流行文化,在在提高廣東話在香港社會的地位。儘管如此,法律和官方文件以至較為嚴肅高雅的文章等,還不能採用粵語,但在大眾傳媒的催谷下,粵語越來越普遍和廣為社會接受。 例如報紙和雜誌,尤其是網上的傳媒,為了適應讀者的口味,都不能不大部分使用港式口語;廣告用語為了深入民心,自然盡量通俗化。 至於社會媒介如facebook、WhatsApp等更是港式廣東話的世界,網民之間的溝通,更為趨之若鶩。 香港文化基本上屬於口語式,因此大部分的組成元素都接近流行文化。隨着流行文化崛起,口語也廣為社會接受。字幕翻譯是翻譯學裡面很特殊的種類,與其他翻譯有別,是另類的學問。大部分的文字翻譯都以書面語譯書面語,如文學翻譯;又如是用口語譯口語的傳譯。 字幕翻譯中的原文是口語,現時的做法還是大部分採用書面語翻譯,所謂「對角綫翻譯」(diagonal translation)。撇開「口語中心主義」(logocentrism)的爭論不談,假若可以盡量選用口語作為翻譯的媒介,必定會令字幕更為生動傳神,觀眾也會藉着字幕更加享受電影訊息傳輸的過程。 恒生管理學院常務副校長及翻譯學院院長 方梓勳教授 …
文匯報 2017年2月8日 準確評核機器翻譯 利「自學」進化 近年機器翻譯(machine translation)發展蓬勃,市面上出現各種自動翻譯系統,如網上翻譯系統及手機翻譯程式等。特別是過去一兩年間,除了基於語言規則及統計方法的翻譯系統外,開發商陸續推出以深度學習(deep learning)及遞歸神經網絡(recurrent neural network)為基礎的神經機器翻譯系統(neural machine translation systems)。 如此一來,用家選擇更多,我們如何評鑑各家系統,加以比較,擇優而取,更形重要。為此本文概述若干評價方法,供各界參考。 「回譯」比較原文 未必可靠 最簡單的方法是「回譯」(roundtrip translation),先利用機器翻譯系統把原文譯出,然後再經電腦把譯文譯回原來的語言,如此比較最初的原文及經回譯後的「原文」,若兩者相似,則系統表現較佳,否則未如理想。此法快捷簡便,用家即使不懂譯語,仍可據此估計電腦譯文是否穩妥。 不過,系統把譯文譯回原語時,譯文中的錯誤或有增減,故兩篇「原文」相似與否,未必在任何情況下均能如實反映翻譯系統之高下。 要更準確地評價翻譯系統,我們可設立評分準則,然後邀請評審員按之為電腦譯文評分。美國上世紀60年代設立語言自動處理諮詢委員會(Automatic Language Processing Advisory Committee),研究俄英自動翻譯水平,做法可供借鑑。 當局就譯文準確及可讀程度兩方面設立評分標準,分設9個至10個等級,描述各級譯文應有水平。當時還聘請了兩組評分人員,一組為英語人員,另一組則兼通英俄雙語;所有人員均須就兩方面評分,確保分數客觀準確。 人手評分需時耗費大 然而,人手評分往往需要不少時間及開支,自動的評鑑方法遂成潮流。自動評鑑即電腦自行評估系統質素,一般以參考譯文(如人工翻譯的譯文)為評分標準。電腦比較系統輸出及參考譯文,按相似度自動評分,兩者相似度高則給予較理想分數。常見計算方法有很多,包括精確率、召回率、F值、BLEU及NIST等,網上相關資源豐富,讀者可自行參考。 值得注意的是,翻譯系統的各種評鑑方法,除了幫助用家挑選及善用系統外,對機器翻譯本身發展也有關鍵作用。更具體而言,新一代翻譯系統強調自行學習及提升翻譯能力,電腦怎樣準確評核翻譯水平,自動改進弱點,實在非常重要,值得深入探討。 恒生管理學院商務翻譯課程總監 蕭世昌博士…
文匯報 2017年2月22日 掃除語病 成就基本功 學生的平均語文水平每況愈下,中外皆然,所以翻譯學生倒不如以掃除常見語病為基本功。以下談論幾個香港常見的語病。 Staff須單數 Suggest加ing Staff這個字有點麻煩,單用的時候指「全體員工」,又可指「(一個個的)員工」,但都必須是單數形態,不能加上s。 例如,某個機構有10個員工,用英文說就是有a staff of ten或ten staff,但若說ten staffs則變了10個機構的員工了!「一個員工」不能說a staff,而要說a staff member或a member of (the) staff。 Help和suggest的用法很值得對比一下。不知怎的,香港人往往以為help(幫助)後面帶的動詞應該直接用ing形式,即help (somebody) doing something,錯!除非加上in(即help (somebody) in doing something),否則應該用不定詞形式,即help (somebody) (to) do something。 有意思的是,香港人又往往以為 suggest (建議)後面帶的動詞應該用不定詞形式,即suggest (somebody) to do something,又錯!若不提do something 的是誰,則應該說suggest doing something,要提的話就說suggest somebody’s doing something或suggest (that) somebody does/(should) do something(should do代表假設語氣)。 補充一點,若suggest的意思是「推薦(某個人來做某件事)」,則可以說suggest somebody to do something。 濫用「存在」 只為高大上 以上所說的都是習慣用法的問題,中文也不能倖免。「存在」本來不能帶賓語,只能說「……(不)存在」,但時下流行說「(不)存在……問題/情況等」,無奈積非成是,盲從者眾,恐怕現在已經不能算錯了。 不過,不算錯不就是好,因為搞亂了詞語的使用範圍。在上述有問題的用法裡,應該把「(不)存在」換上「(沒)有」,分清兩個詞語的使用規律。放着好好的「有」不用而硬要使用「存在」,始作俑者恐怕不是真的不懂,而是嫌「有」字太平凡,不夠體面。 這種「語言虛榮心」是很多語病的禍因(筆者視語病為災禍)。 最後簡說一下盲目省略「的」字的有趣現象。中文大師余光中寫過一篇「論的的不休」,痛陳濫用「的」字的毛病,可惜有些人避用「的」避出笑話。 例如「保存可愛的熊貓基因」、「幫助去世的病人家屬」(避免「基因」、「家屬」前用「的」),可愛的不是熊貓而是基因,去世的不是病人而是家屬!可以改成「保存可愛熊貓的基因」、「幫助去世病人的家屬」。若真的避不了,寧用兩個「的」也不要搞亂語法結構。 恒生管理學院翻譯學院講師 池威霖 …
文匯報 2017年3月8日 香港法律口譯的前世今生 法律口譯(legal interpreting/judicial interpreting)指一切與法律相關的口譯服務,主要以法庭傳譯為主,故又可稱為法庭傳譯 (court interpreting)。法庭傳譯作為一個紐帶,可以幫助實現法官、律師以及證人等之間的溝通,其在司法體系中佔有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 兩文三語下需求增 香港的法庭傳譯最早可以追溯到1841年,香港給英國管治。此後,英語成為香港的官方語言。 香港採用英國的普通法體系,法庭語言為英文。為了幫助不會英文或者英文不好的人了解法庭審訊過程、證供以及判詞等,法庭傳譯便應運而生。 香港回歸前後,中文的地位開始提升。香港《法定語文條例》第五章第三條規定了在法院程序上,中文和英文均為香港的法定語文。香港現今仍有不少外籍法官以及律師。因此,在兩文三語的香港社會,英文、普通話以及粵語之間的傳譯需求不斷增多。 香港政府專門設立了法庭語文組來處理法庭翻譯事務。法庭語文組隸屬於司法機構,主要在香港進行的各級法庭程序中提供中英文之間的傳譯服務,並負責法庭聆訊文件的翻譯。 傳譯準確 保司法公正 法庭傳譯員分兩種:全職的法庭傳譯主任和兼職傳譯員。法庭傳譯主任有4個級別:二級傳譯主任、一級傳譯主任、高級傳譯主任以及總傳譯主任。全職法庭傳譯主任負責提供中英文傳譯以及翻譯服務。 除廣東話外,部分全職法庭傳譯主任亦提供另外幾種中國方言的傳譯服務。 根據2016年司法機構政務處的資料顯示,兼職傳譯員負責提供35種外語和18種中國方言的傳譯服務。截至2016年3月,司法機構登記在冊的兼職傳譯員約有340名;全職法庭傳譯主任時薪為港幣290元,兼職傳譯員時薪為港幣287元。 法庭傳譯對於司法公正至關重要。在法庭上,差之毫釐確實會謬以千里,直接會導致裁決的錯誤,放走罪犯或令人含冤,從而破壞社會穩定。 因此,作為稱職的法庭傳譯員,不僅要語言能力強,還要具備其他專業素質,包括專業的法律知識、良好的邏輯思考能力以及不偏不倚的判斷力等。 恒生管理學院翻譯學院助理教授 王紅華博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