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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戲劇翻譯鬼才 掀起貼地改編風氣

    文匯報2020年6月29日

    【恒大譯站】戲劇翻譯鬼才 掀起貼地改編風氣

    上期談及陳鈞潤受託改編《第十二夜》,以唐朝廣州為背景,聖誕狂歡改為新春慶節,莎翁詩句化為唐詩;至於人名的翻譯,也頗見心思。且看陳鈞潤夫子自道:

    人物名氏,多是譯音,如賀省廬(Orsino,嶺南節度使─治廣州─上柱國越國公,原著是意大利依里利亞公爵);萼綠華(Olivia,取自李商隱《聖女祠》);石芭亭(Sebastian)與石蕙蘭(Viola)兄妹(後者易男裝後化名石沙鷗Cesario);況東洋(Antonio);鮑菟鼙員外(Sir Toby Belch)及尉遲岸汐公子(Sir Andrew Aguecheek)一雙丑角(諧音兼諧義─「肚皮」與「戇直」);以及婢僕晚霞(Maria)與茅福祿(Malvolio)。

    隨着《元宵》的成功,陳鈞潤再接再厲,改編了不少莎劇和其他的西方經典和名著,例如《禧春酒店》(L’hotel du libre echange / Hotel Paradiso,1987)、《美人如玉劍如虹》(Cyrano de Bergerac,1987)、《閒角春秋》(Rosancrantz and Guildenstern are Dead,1989)等,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不少香港劇壇的翻譯劇都採用改編或本地化的手法,蔚然成風,陳鈞潤之功不可滅。

    第二,劇本語言的本土化。陳鈞潤酷愛語言,而且功力深厚,在劇院等候開場的空檔時刻,不難看見他手執一份《南華早報》,自得其樂地研究報章上的填字遊戲。他在1991年出版的《港人自講》,就堅持港式語言,港人港語,認為港式粵語活潑生動,最適合「為香港觀眾翻譯戲劇」(陳鈞潤在1991年寫的論文的題目)。他堅持在翻譯劇中「港人自講」(陳鈞潤出版討論香港語言的書名,1991)。他認為:

    我卻覺得我們應該可以有另類的翻譯,改變一下,照顧本地的觀眾。我自己也是一位觀眾,我自己也會看這些主流翻譯劇,但是我發現它們與自己格格不入,使我一點共鳴或投入感也沒有。事實上,香港人的廣東話是一種多姿多采的方言,有着豐富的詞彙,我們何苦要用自己的語言去講英文的句式呢?為何我們不可以用本地化的詞彙來演戲,令觀眾可以更加投入,感受可以更親切一點呢?我想,大概就是這些意念驅使我開始本地化的改編。

    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前,香港的劇本,無論是創作劇或翻譯劇都採用白話文,上演時再由演員轉換為粵語,普遍地使用粵語作為劇本的語言,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後才開始。這個轉變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陳鈞潤和黎翠珍等人努力和成功地用粵語翻譯莎士比亞作品和其他西方經典劇作,其中陳鈞潤的翻譯,尤其是喜劇,最受觀眾的歡迎。他那種不避俚語、俗語,不時加插不文的雙關語和文字遊戲的風格,成為香港式喜劇的模範,可說是香港戲劇特色之一。

    陳鈞潤勇於翻譯劇本的本地化,堅持使用高度可說性的港式語言,在很大程度上肯定香港人的身份認同,說他是一位地道的戲劇翻譯鬼才,並非過譽。

     

    方梓勳教授 香港恒生大學翻譯學院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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