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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恒大譯站】語文社會有差距 譯者聚焦尋「配對」

    文匯報  2023年2月21日
    【恒大譯站】語文社會有差距 譯者聚焦尋「配對」

    翻譯理論是屬於描述性的(descriptive)論述,它從思維和哲理的角度看翻譯,使我們可以更清晰地考察翻譯的本體,提出語境和規範的重要性,擴闊了翻譯實踐和理論的考慮範疇;它對理論的詮釋,也着實提高了翻譯作為一門學科的重要性。

    對譯者而言,熟悉翻譯理論,可以獲得更多策略上的選擇,不致自困於「再現原文」的樊籬。翻譯家溫伯格(Elliot Weinberger)認為:「翻譯理論不管有多漂亮,對翻譯都是沒有幫助的。熱力學的定律是一回事,烹飪時另一回事。」文努提(Lawrence Venuti)反駁說,翻譯是一種文化行為,牽涉的範圍不止生理機能之類的自然過程。

    其實廚師不可能完全沒有熱力學的知識,例如怎樣控制和利用適當的火候,他其實是瞭如指掌的,只不過他未能或者根本不願意採用理論的語言和辯證去說明,譯者也屬於同樣的情況。

    正如文努提所言:「譯者必須學習翻譯理論,也必須學習翻譯史。他們需要理論和歷史作為基礎知識,才能有靈活性和創造性,以發展出多種多樣的翻譯策略,才能具備成熟的思想,以評估各種翻譯策略的文化價值和社會功能。」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翻譯研究把原文從高高在上的皇位拉下來,它的着眼點還是譯文和譯文社會。

    然而,譯者能力的問題始終難以避免,這當然也可以從翻譯研究的角度去探究,但畢竟還是屬於實踐與譯者的訓練,於是我們又重新回到最基本的翻譯教學問題。

    解構主義對翻譯研究有一定的影響。按照解構主義的說法,任何文本的意義都存在不定性,因為意義是語言的效果,而不是可以發現出來和重組的,所以翻譯是譯者決定的過程。

    有論者指出,不同文化與語言的差距實在太大,導致「等值」這概念在翻譯並不可行。譯者的目標,並非尋找前設的答案,也沒有這個必要,他所尋找的,實是文本中的「對應」(counterparts)或「配對」(matchings);面對眼前多種選擇,譯者只好憑藉他對翻譯所涉及的兩種語言和文化個別的認識(知識、感覺、經驗等)來進行,加上個人的品味和喜好,方能有所定奪。

    如何作出明智的決定,是譯者經常面對的問題。賀爾姆斯說意義並非前設的答案,但他所謂的多種選擇,毋寧是已然存在的意義。意義不斷地後延和衍生,並不能解決語言之間資訊傳播的問題,同語言的資訊傳播大概可以單單依賴資訊,而意義不前設;可是,不同語言間的資訊傳遞,要是缺乏意義控制的機能,除了具備普遍性的符號之外,過程中必然會產生誤差,在這種情況下,翻譯作為傳遞資訊的活動幾乎是不可能的。

    從古至今,資訊傳遞依然在可能的情況下進行,就翻譯而言,不可譯性雖是「必然的邪惡」(necessary evil),卻無礙語言之間的有限度溝通,換言之,儘管並非絕對準繩,但翻譯依然是可行的。究竟原因何在?在特定時間的語境裏,例如翻譯,所謂意義後延是否完全不能接受?人類對事物的反應以至社會文化行為,可以是預先策劃的,但更多是及時的反應,以及在有預設條件下所作出的即時反應,尤其是人際關係中各種行動。

    這種即時應變具有顛覆性,也有可能是反條件反射,卻顯示出人類偶爾脫離常軌的思維模式和智慧。意義衍生的問題也可以從這個角度去理解,即時性其實很關鍵,也就是說,資訊的接收者在某一特定的時空進行解碼,當下就採用了一個「策略性封閉」(strategic closure)的策略,把意義固定下來,讓資訊傳遞可以有條理和順利地進行;不過,策略並不等於常理,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因此不會妨礙意義後延的運作。

    篇幅所限,下期繼續談翻譯理論。

    ◆ 方梓勳 翻譯及外語學院院長 香港恒生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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